【士弓】钟声响起之时（26）
“……哈、哈……咕……”
吞咽口水，冷汗在这个时候湿透了背脊，士郎才发觉被杀气锁定的自己，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样，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
只能够睁大眼睛瞪着面前坚定得指着他、看不到半点颤动的剑尖。
“……可以了，Saber，放下剑吧。”
“————凛。”
像是不赞同的样子，举着剑的阿尔托莉雅低声叫了一下远坂的名字。
“……不正是因为发觉卫宫同学像是及时恢复理智的样子才停下来的吗？”
站在金发的骑士身后的少女拨弄了一下披在肩上的发尾，接着叹了口气，郑重的朝着士郎道歉。
“没问题了吧，卫宫同学？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你这种情况的。”
盯视着这里的Saber，也随着远坂的道歉缓缓的垂下了手臂。
总之，稍微松了口气。
“啊……我没事，虽然说差一点就死了啊，看起来。”
“哈啊，看得出来就好。的确是差一点就死了呢——不过现在眼睛的红色也褪去了，所以应该没问题了，你自己也感觉得到，对吧？”
远坂看起来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但是还是故作轻松的说道。
应该是因为觉得不缓和气氛的话，就会喘不过气来的关系吧。
“——唔……至少作为人类的部分回来了，不过，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记得在那个时候脑海里回荡起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Archer吧——
“因为突然被大量鲜血冲击而激起了本能来的，如果卫宫同学你刚才完全失控的话，会怎么样也可以看得出来吧？”
“……啊啊。”
毫无疑问，会被冷静凛然又充满杀气的Saber一剑刺穿，搅碎大脑吧。
那景象真是让人连想像也不想去想。
“对了，说到这个，Saber你没有带你的剑吗……？”
“……我没有呼唤我的剑——如果那时候用的是我的剑的话，也许连照面的机会也没有。”
Saber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哎，仔细一看，其实只不过是竹刀而已。
那么刚才为什么会产生那是锋利的剑尖的错觉呢……？
像是开了刃的危险刃器，结果只不过是竹刀而已。
“别小看竹刀喔……在Saber的手上的话，像是真的刀剑一样使用也只是寻常的事而已。不是也产生了那个错觉吗？”
远坂察觉到了士郎的视线，总之一下子就看穿了士郎的想法。
“没那回事，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
的确是一身冷汗。
差点以为真的会被杀掉——不对，如果没有及时回来的话，大概现在在这里就会立刻多出一具尸体吧。
但是那个时候，只靠自己的力量是回不来的——
“……这么说，又被那家伙救了一命吗……真是不甘心啊。”
“——你又在发呆了吗，卫宫同学？”
远坂的声音传过来，抬起头才看到少女正抱着手臂像是很无奈的样子看着这里。
“啊……抱歉——”
“没关系，我也差不多能理解。按之前那个情景来看，想要再恢复过来，应该不是卫宫同学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说……Archer以什么方式又再次的出现了吧？”
叹了口气，远坂早就料到一般的说道。
“咦……？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你的脸上正写着‘不甘心’不是吗……？会让卫宫同学你这样子的，也就只有那家伙了吧？不过老实说，不用觉得不甘心喔？我倒认为，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除了我的疏忽之外，Archer那家伙也有责任呢。”
眨了眨眼睛，少女此时的表情看起来透着点狡黠。
“虽然会因为这种大量的鲜血刺激而挑动起本能失去理智的情况，但是像是卫宫同学你这么严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许是因为突然袭击的关系，当然还有一部分也许是因为人类与吸血种之间的间隙无法磨合的缘故吧——唔，简而言之，就是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身体变化太剧烈没有适应的缘故。把自己的内脏移植给你，结果却没有彻底的让卫宫同学你适应变化，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也是理所当然，所以说也不用太不甘心，那家伙只是出来给自己的疏忽善后而已。”
——是这样吗……？
但是，给自己找理由这样的事，士郎却觉得不能接受。
“唔……说是那么说，但是——那家伙现在的状况，也是没办法吧。”
“……真是的，结果你这家伙一点也不领情啊。”
撇了一下嘴角，远坂不满的瞪着眼睛。
“哈啊？”
到底有哪里又不满了啊……这家伙——女孩子都是这么难伺候吗……？
“哼”得把头扭过去，远坂像是不想再说话了的样子闭紧了嘴巴。
“——凛，开始查看现场吧。”
似乎是对远坂没办法的样子，Saber一只手搭在腰上，然后放松了肩膀叹了口气。
“啊……对呢，是这样！抱歉，真是的，因为卫宫同学的骚乱结果差点把正事忘了。”
喂喂，别突然把错怪到别人头上啊。
看着一边挥着手一边回答Saber的远坂，至少表情上是阴转多云了的样子。
“——总之，你最好记得再见到Archer的时候，让他帮助你磨合人类与吸血种的间隙——因为你这种特例，就算是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也许你的Archer能有什么方法也说不定。”
“啊……我会记得问他的。”
等一下，好像从之前就有点奇怪，远坂她说了什么吗……？
“那个，远坂，你刚才是说了什么吗？”
“我什么都没说喔？”
挑起眉毛，远坂看过来狡猾的笑着。
“……你啊，绝对有说了什么——算了……”
现在追究可不是好事。
或者说不是时机——还是先查看现场吧。
房间特别暗，因为没有开灯的关系吧，但是在这里也显然不能够将电灯打开。
也就是说，只能够依靠现在从窗外投进来的月光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想要看清楚室内的景象还是很困难，但是——
挑动着神经的浓烈的血腥为还是一直萦绕在鼻间。
“怎么样，还受得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这个时候都要吐出来了吧——哎，也对，吸血种对于鲜血来说联系起来的也只有食欲。”
“这种时候可不要说这种话吧——要说食欲的话，现在倒是一点也没有。”
“欸……？”
远坂忽然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怎么了？”
“唔，没什么——只不过如果是吸血种的话，没有食欲是不可能的——”
远坂皱起了眉毛。
“凛，我要说的是，现在士郎给我的感觉更像人类那一边。”
Saber出声提醒，接着她伸手挡在了远坂的身前，阻止了少女继续前进。
发现这个的士郎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不要过去了，前面是人类的肢体。”
肢体——
因为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的缘故。
士郎也能够渐渐看清地面上的东西了——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前方有什么障碍物的零碎轮廓，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了——
那根本就是人类的肢体。
说是肢体，只是因为基本都碎成了几块，手脚七零八落的在地面上。
因为看到了不止一个左手，或者右脚之类的，也能判断在这里死去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唔——真是……”
远坂皱紧了眉毛，虽然一瞬间露出了不忍继续看下去的神色，但立刻恢复了冷静认真的查看现场的情景。
“……Saber，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魔女使用的香料？”
Saber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鲜血的味道太浓烈，全部都混合在一起了，所以也很难准确判断。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看起来大概是女性的吸血种干的了。”
“咦——？为什么……？”
发觉的士郎的疑问，Saber转过头来。
“零落的手脚看起来基本上属于男性，一般来说，会诱惑异性进行狩猎是惯例，虽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着的Saber总觉得别有意味的样子看过来了啊。
“说起来，的确应该考虑一下同性的情况。”
“……我怎么总觉得被揶揄了啊，Saber……”
“话又说回来，对这些肢体也相当冷静嘛你？”
远坂抱着手臂吐了口气，像是对士郎的毫无反应有些惊奇的样子。
“啊……那个啊……那是因为——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
“咦——？习惯……？等一下，为什么正常人会习惯这种事啦……？哪里有那么多尸体和断肢——啊……”
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事，远坂凛捂住了自己的嘴。
“抱歉，总之，这里也没什么好看了呢。看起来是没有人生还了，先撤离这里吧。”
“……没什么啦，那么走了吗？”
“嗯。”
少女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房间，接着士郎跟在身后，最后才是Saber。
三个人站在门口。
士郎盯着挂在孔洞上的门锁，忽然觉得伤脑筋了。
“那个啊……锁就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呃。说的……也是喔？”
这个时候就犯了难题，结果远坂你是一点也没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