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2）
想好名字啦~总之就叫这个吧
手臂因为长时间承受过头的重量几乎失去知觉，像是已经被石化了般僵硬的抬着。
仅凭化石般顽固的意志力支撑，双腿也机械性的往前跑。
在树林里绕着圈，狂风在身边呼啸着——好在那家伙已经停止挣扎了。
……不，等一下，好像连野兽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小鬼——”
什么啊……怎么说也是有名字的。
“停下来，小鬼。”
“啊啊，吵死了。”
“我说了！给我停下来！你这个笨蛋！！！”
原本以为早就失去了知觉的肩膀猛得震动，如同被撼动般的剧烈的疼痛混合着酸麻感从肩膀传递到指尖，这感觉难以形容到让他几乎要哭出来，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倒在地上了。
大概是紧张的负重跑了太久，少年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的喘气。
只能看到包覆着钢铁作为防护的鞋子出现在越加狭窄的视野里。
“……咳、哈、哈、嘎……哈……咳、咕……”
“说不出话了吗？”
他听到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这么说道。
连摇头也无法回应。
士郎觉得视野越来越暗。
“这个时候昏过去的话，就醒不过来了……所以说果然是个笨蛋……”
接着似乎是被踹了一脚。
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再次被疼痛支配。
他浑身痉挛着。
这个时候不骂人根本不可能。
“——咳！！可恶！！咕、咳、咳……！！你这家伙！！好歹也是救了你吧！！！”
“哎呀哎呀，这下子可以说话了吧，小鬼？”
“………………”
诶……？
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
但是似乎可以顺畅呼吸了。
这是鬼什么原理？！
虽然满肚子疑问随着疼痛的褪下去而升上来，不过少年也没有力气挣扎着坐起来了。
虽然趴着的样子也太狼狈，但是也没有办法。
“……怎么了，爬不起来吗？果然是一点用都没有啊，小鬼。”
“…………什么啊！！我也好歹是为了你这家伙才变成这样的吧？”
差点觉得自己要把肺气炸了吧。
士郎觉得自己的青筋已经冒出来爆炸了。
“……哎呀哎呀，说的没错。”
虽然是这么说，但这家伙的语气听起来却一点也没有赞同的意思。
“但是不自量力本身就是错误，要是你这个小鬼当时没突然出现的话，我也可以拿出好几种消灭敌人的方案来吧。”
……到底是谁连站都站不稳啊。
“是啊，这么说，连站都站不稳的家伙是那个谁啊？”
“————哼呣，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那里的话……我也……”
这家伙可疑的停顿了一下。
“怎么样？”
莫名其妙的突然发问。
“什么？”
“能支撑到现在，你的意志力大概也算是唯一可以称赞的东西了呢，小鬼。”
“诶……诶……？”
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巨大的困意让士郎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就昏睡过去了。
…………
白发的男人瞪了一眼已经失去知觉的小鬼，接着提起对方的后领拖行到树下。
“…………令咒……哎呀哎呀，这个地方可没有圣杯吧。”
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少年手背上的刺青，男人皱起了眉毛。
***********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的闪耀着火光。
背对着他坐着在火堆旁的背影——
“……啊，你还在吗？”
喉咙发干的关系，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干涩，这个时候要是有水就好了。
“…………怎么了，托我的福才白捡一条命呢，小鬼。”
“————啧。”
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这家伙还在这里的话，随便在那种地方就失去知觉，可能现在就醒不过来了。
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来——大概是因为用不好的姿势靠着树，才会肩背连着脖子酸痛得不得了吧——
“头也有点痛……”
摸了一下后脑，不知道什么时候肿起了一块。
……总觉得是一副悠悠哉哉坐着的那家伙干的好事。
“啊，对了，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头也不回的，那家伙随意的问道。
“当然了吧，怎么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
“是吗，看来是会彻底变成笨蛋了吗……”
“喂！！！”
这种音量的嘀咕谁听不到啊！！
“什么时候规定撞到头没失忆就一定会变成笨蛋啊！以及是你这家伙干的吧！”
“没那回事喔，只不过是某个小鬼自己不小心撞到树了而已。”
回过头来，这家伙笑得相当灿然的欠打。
还有重要的事，还是暂时忍耐——
“对了，你是谁啊？这里是哪里？”
“……哼呣。”
似乎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把头撇到了一边。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简而言之，拜你所赐又是一件麻烦事。”
“……喂，你在这个地方和我无关吧！别随便就把麻烦推到别人头上啊！”
“哎呀哎呀，没有搞清楚现状是你的错吧，小鬼。”
“什么————”
刚想继续质问他，就再次被他打断了。
“你看一下你的手背吧。”
这家伙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诶？”
顺着他的视线，士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那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刺青般的繁复纹路。
心脏猛地下沉，无法反应自己所见的东西——确切的说应该是无法理解吧。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为什么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这是什么……？！”
下意识的想要擦掉图案，但是显然徒劳无功。
那繁复的图案已经深刻在皮肤之中，想要擦掉是不可能的。
“……令咒。”
“令咒？”
男人把视线转到了一边，摆出了一副难看的脸来。
“啊啊……虽然觉得相当讨厌，不过还是得告诉你这样的半吊子小鬼呢，我可不想被拖后腿。”
“……什么、等、等一下，到底是——？”
“虽然不想承认——因为那令咒，我现在不得不和你一起行动了小鬼。”
“诶？！”
说着这话的那家伙脸色相当难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爽快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把事情问清楚。
“等、令咒是什么东西啊？”
“…………啧，你是魔术师吧？”
“——算是吧，等、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除了魔术师，普通人可没办法得到令咒，做到给召唤使魔那一类的东西并且供应维持活动的魔力的事吧——真是不幸，和你这种半吊子的家伙就这样绑在了一起，但是魔术回路是联结着的，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到。”
“……”
这么一说，虽然很微弱，但是的确能够感觉到有一小部分魔力流向了对方那一边。
但是这么一来——
“等、等一下，你是使魔吗？！”
这个可能性让士郎吃惊地差点跳起来。
像是这样与人类无异的使魔，可以算是前所未见吧。
“使魔不是一般都是——”
猫之类的小东西？
“使魔……？哼，我可不是那种东西，虽然受到召唤而被驱使的性质是相同的，但是本质上可不一样——”
“……唔……那么，你是我召唤的吗？”
“不是。”
闭了一下眼，这家伙斩钉截铁连一秒也没有停顿、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那态度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吧。
——总觉得令人火冒三丈起来了。
“只不过是之前的契约被切断之后，恰巧遇到的唯一一个魔术师是你而已，啧，果然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差啊。”
他朝着这里斜睨了一眼，以一种颇为轻蔑的气势问道。
“小鬼，你是谁？”
“……喂，在问别人之前先自己报上姓名才是基础的礼仪吧——”
虽然是憋着一口气抗议，不过那家伙却瞪着这里，怎样都不想再开口。
——啧。
“——我是卫宫士郎，你呢？”
“————————”
没有得到回应。
抬头望向那家伙——那脸色几乎发青了似的，阴沉得可怕。
莫名感到了，那家伙宛如实质般的敌意，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喂……？怎么了？”
“——————哼呣。”
他闭了一下眼，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呢，真是冤家路窄啊，小鬼。”
“什么……？！”
“看来霉运是跟我到了底……这种情况就算想说运气好也说不出来呢……哎呀哎呀，就算杀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也没有任何意义，看你这张蠢脸，恐怕连什么是圣杯战争也不知道。”
他抱起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随随便便的说什么呢这家伙。
“喂，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唔呣，人……？不，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呢，要说的话，大概是灵体那一类。”
“……灵体？！可是，明明——”
不止碰触得到，还有着体温吧？！
这样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人类，说是灵体什么的——
“……要解释给你这样的笨蛋也很困难吧，要说的话，就类似于将魔力赋予成了肉体那一类，也就是说，我的身体，本身就是魔力的团块。”
“诶？那种事也可以办得到吗？”
“目前来说，人类还做不到吧。能够做到这个的，只有拥有庞大魔力的圣杯了吧。”
圣杯……？
“…………呣，现在说圣杯也根本毫无意义，就算解释给你听，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凭空变出圣杯来。”
说的也是。
虽然还是对这件事有些在意。
好吧。
那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总而言之，我和你现在已经因为这个令咒而联结在一起了吧？”
“…………”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么，起码把名字告诉我吧？”
“…………哼呣，居然还没放弃……”
喂，这么近可全听到了喂！！
“那么，你就叫我Archer吧。”
那家伙嘴角溢出了轻蔑的笑意，却像是在自嘲般的说道。
尽管觉得根本不是真名，但是总归还是个称呼。
“——Archer吗……唔，好吧，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