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弓主,all弓,逆cp退散。热爱充满希望傻白甜的每一天~把红茶当士郎亚种这种不约,我不约,谢谢。圈地自萌
二、地狱的正午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尽管已经不是早间新闻了,不过看起来电视机里除了无聊的新闻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今天是8月2号。
来到岛上的第二天,因为早上大家都睡得很迟的关系,因此没有人打算提早间活动的事。
遥控器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完工,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当然,似乎关于遥控器的事,除了远坂本人和阿茶之外,并没有人留意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的事实。
但是,阿茶那家伙到底是怎样留意到的呢?
“前辈?”
樱的声音,让士郎刚刚生出的疑惑断开了。
“有什么事吗?”
“昨天似乎做过头了,结果食材都用光了……”
樱看起来很自责的低下了头。
“呃、啊?!”
对了,说起来,昨天的晚餐的确是太过——丰盛了点。结果原来是樱做过头了吗?
“因、因为大家那么高兴的聚在一起,一时没有注意……”
……结果原来是因为太兴奋了吗?
呜啊,某种程度来说真是看不出来。不过——
“现在买也来不及了吧……”
士郎叹了口气,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慎二,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什么——!!?”
果然,慎二这家伙在听说没有食材的时候已经叫了出来。
“没有吃的了吗?厨房不是你负责的吗!真是没用的废物!!”
樱把头移向了一边,像是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对……对不起,哥哥。是我不好……一时没注意就……”
“的确,完全都是你的错!不过除了在这里认错你这家伙还能做什么吗!真是废物……”
慎二那家伙“废物废物”的念叨着,真是让人完全看不下去了。
士郎站了起来,把樱扯到了身后。
“慎二,你不要太过分了。樱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吧,虽然的确是樱做过头了,但是昨天晚上就提前把今天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的我们也有错吧。”
“——啧,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有错。”
“唔,我也只是比喻而已,而且老实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对你不客气了,慎二。”
“——————”
似乎是感受到士郎并不是说笑,间桐慎二噎住了一秒,似乎是有点退缩的样子。
不过他又立刻的抱起了手臂,做出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什、你说什么啊!总之,今天的午餐——”
“真是没用呢,慎二,你这家伙只会对女孩子发脾气吗?”
远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起居室。
她扬着眉毛瞥了慎二一眼。
“只不过是没有午餐吃而已,现在还来得及去准备晚餐用的食材吧?对于男人来说,吃太多小心长肚腩唷。”
正在慎二似乎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直以来紧闭着的属于言峰绮礼的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这个男人慢条斯理的从门中走了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真不知道该说悠闲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因为听说没有午餐吃而来的紧迫感……
不,或许这家伙一点也不适合紧迫感这个词的关系,因此无法做出任何的联想。
他抬起手臂,像是在做一个企图诱导他人的演讲前置一样的动作。
“要试试看吗?”
“诶?”
士郎不禁的出了声的同时,看到了远坂抱起了手臂,斜着眼睛盯着他。
“唔,我这里可是有我特别准备的午餐材料——”
这么说着,他走进了厨房。
看起来似乎是打算做饭的样子。
……这听起来有点古怪,不过,事实的确如此,片刻就听到了厨房里的响动,什么东西的翻炒声。
不过,紧接着而来的是什么东西被打破的声音。
而后,是一个低沉男声。
“——真是符合你的作风,言峰绮礼。我可真是没料到你这种人也会有踏足厨房的一天,简而言之,下地狱去吧,和你的最爱作伴。”
——哈?
阿茶那家伙又从厨房的窗户钻进来了吗?
等、等等,这家伙打算做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士郎的脑海中闪过半秒,几乎是同时的,听到了厨房里利器切进什么东西里的声音。
不自觉的同远坂对视了,从她宝石蓝的眼睛里,像是能看到自己有些像是笨蛋的表情。
“——我进去看看。”
这样说着,冲进厨房的一瞬间,眼前的画面,简直不可以说没有冲击力。
阿茶那家伙手中的厚背菜刀已经剁进了料理台,地面上是打翻了的像岩浆色一样的东西,其中点缀着的白色,看起来有着脑髓的柔软质感。
言峰绮礼并没有因为菜刀而有任何害怕的神色。
仍旧挂着微笑,游刃有余的扬起眉毛。
阿茶那家伙松开了握着刀子的右手,抱起了手臂,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片刻也扬起了眉毛。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起来。
……这气氛还真是……
“到底……出了什么事?”
“绮礼,你又打算做地狱级别的超辣麻婆豆腐吧?哼,之前就觉得很可疑了,因为没有人买能做麻婆豆腐的食材吧。”
远坂凛轻轻推开士郎的肩膀,对着地面上的碎盘子叹了口气。
“……哼,要是你这种家伙像之前那样安分点就好了。”
阿茶冷冷的说。
实际上,有点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对这种东西认真到这种程度?
“——你如果吃了绮礼的麻婆豆腐就能明白了。”
远坂像是看出了士郎的疑惑那样轻声解释着。
“真是太糟糕了呢,阿茶。”言峰监督用着一贯有些缓慢的语调说道,“啊啊,真遗憾,果然无法理解麻婆豆腐的美学吗?”听起来语调可和遗憾没有一点关系。
“——不,那种东西请你一个人理解就好了,作为研讨会的特别一员,就算不拜托我,我也要守护好学生的健康。在这种地方如果食物中毒的话可就糟糕了。”
阿茶一边把钉在料理台边缘的菜刀拔出来,一边慢悠悠的说着,那把菜刀深深的嵌进了石质的台面,真是令人目瞪口呆的力气。
不过,托着阿茶这家伙的福,午餐再次化为泡影。
“唔……某种程度来说,吃那家伙的麻婆豆腐还不如不吃比较好呢。”
远坂点着头,像是为着自己的话再次的郑重肯定。
********
“啊啊,饿死了……”
趴在桌子上,因为饥饿的关系,总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胃开始有点抽痛起来。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
当然,不只是士郎,似乎连一直保持着优雅的远坂凛这个时候也没形象的趴在了桌面上,双马尾看起来也好像没精打采似的垂铺在桌面。
“对不起……前辈。”
“没关系啦,樱。一会再去采购晚餐的食材吧。”
不过一想到离开饭还有四个小时就觉得很绝望啊……
慎二那家伙一脸气急败坏的回到了房间,阿茶那家伙正坐在旁边摆弄着遥控器不断的换着电视台。
不过,这个电视换来换去,能看的节目也很少。
“啊…………好·饿·啊……”
远坂叹了口气,像是把灵魂也吐出来了一样。
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有吃的从天而降就好了。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
门铃从缓慢到急促到不耐烦似的突然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会是谁啊?”
远坂反应迟钝的转动脑袋,看向了大门的位置。
“我去开门。”
这种时候,就算是饿得站不起来,也必须挺起胸膛——主要是不想让旁边的那个家伙看扁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脚也好像能够更有力气的迈动了一样。
站到门前一把拉开门——
“多谢惠顾!这是你的披萨,12寸,总共是——”
等、等等,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士郎盯着眼前蓝头发的男人,这家伙戴着蓝红格子的鸭舌帽,手上抬着一个算是很大的纸盒。
根据他之前说的,那里面就是披萨了吧。
——但是,重点是——
不管是谁,应该都没有订过披萨吧?
不,别说是去订披萨了,去哪里订,又或者说是订披萨的电话都不知道。
所以,怎么想都只有一个可能了吧?
“那个……其实我们好像并没——”
“啊啊,真是太及时了!多谢!”
“哇啊!”
远坂一下子冲过来,速度快的几乎不能够用肉眼捕捉,一边飞快的说着,一边把士郎用肩膀顶到了旁边。并且迅速的从蓝色头发的男人手里接过了披萨盒子。
等、等等,远坂——这样不太好吧?
啧,都什么时候了,既然是从天而降的披萨,当然要把它吃掉!而且又不是没付钱!
远坂用眼神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披萨的盒子,直接不顾形象的拿出其中一角咬了下去。
喂喂,你到底是饿到了什么程度啊,真是太夸张了点吧远坂。
“啊哈哈,看到小姐你吃得很高兴真是太好了呐,刚才因为地址的原因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这个地方实在是有点难找。”
蓝头发的男人爽朗的笑了起来。
唔,怎么说,总觉得愧疚了起来。
实际上这里并没有人订了披萨,这家伙一定是送错了地址,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出错的原因被解雇——
唔啊啊,更、更糟糕了。
“——那个,你真的没有送错地址吗?”
“没有,绝对没有。”男人挠了一下后脑,坚决的否认了,“因为这个地址比较难找的关系,我确认了很多遍,这里的确是1号吧?”
……呃。
之前进屋子的时候,留意了一下门牌号,的确是1号……
那么,会是谁订的披萨呢?
士郎把目光投向了靠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看着这里的阿茶,这家伙只是盯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总之,似乎和这家伙没有关系,因为在这里可没有看到过他拿出过电话。
而且这家伙也没有把订了披萨这件事隐瞒的理由——这家伙应该不是喜欢给人惊喜的类型——
那么,难道是慎二?
……嗯,如果和他有关的话,在听到门铃声的时候就该兴高采烈的从房间里出来并且发表自己英明神武的看法了。
“——好了,这里是披萨的钱。”
远坂这个时候已经掏出了钱包付了帐。
男人压了压帽檐,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容。
但在他正打算走的时候,由远及近,一路传来了某种——声音——
“巴萨卡!过去杀了他们!”
“嗷嗷嗷啊——”
等、等等,这又是什么啊?!
一下子把门敞开,第一眼看到的是可以说是巨人的大汉往这里冲过来的身影。
并且,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以一往无回的气势,笔直的朝这个方向来了——这家伙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士郎的脑海里形成不到半秒,就立刻有了答案——那个大汉笔直的冲过来,改变了姿势,像个巨大的导弹把蓝发的男人撞飞了出去。
在这一刻,他猛然的刹住了脚步。
………………
……………………
…………………………
所有人,都对这一场景沉默无言——不、不对,与其说是沉默无言,不如说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状态,已经对面前的景象一片空白了吧。
“呵呵呵,真是的,把伊莉雅的披萨还来比较好喔,送货的大哥哥。”
……
真是的,那家伙已经被你变成了天边的流星了吧我说……已经完全听不到你的发言了啦。
——等、等等。
这个声音,显然是属于小女孩的,和一个高度可能在两米以上的大汉可完全不搭调啊喂。
这么一想,士郎才注意到,有一个小女孩此刻正坐在大汉的肩膀上,因为她的身形过于瘦小的缘故,竟然在方才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女孩子的脚一下一下的轻轻在巨汉的肩膀上荡着,歪着头微笑,用天真的目光看着已经“阵亡”在地的蓝发男人。
……唔,显然,虽然并没有死,但是已经完全的昏过去了我说。
的确,受到那么大的冲击,不昏过去才没天理吧。
“这么简单就昏过去了吗,伊莉雅好失望,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的呢,蓝发的大哥哥真不中用,你说是不是啊,巴萨卡?”
“————”
虽然像是在问着巨人的,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
这个小女孩的话,真是让人有点不寒而栗起来——只是“玩”吗?透着童真的残忍,反而更加的可怕了。
“诶嘿嘿~那么,那边的大哥哥可以陪伊莉雅玩了吗?”
……
…………
——等等,不要一起把目光盯向我啊喂!
尽管士郎是这样在心中呐喊的,但是,并没有人移开目光。
“我说,那个是你订得披萨吗?”
这种时候,不保持镇定可不行啊。
“——唔,这是显而易见的吧,那个笨蛋金闪闪可把伊莉雅的住址完全写错了!”
“……那么,既然知道错误的源头的话,为什么——”士郎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向了地面上仍旧脸朝下趴着的蓝发男人,显然,这家伙似乎“死”的有点冤枉。
“因为,好玩啊。”呵呵呵,少女天真而且开心的微笑着,“巴萨卡也觉得和那个玩很高兴,而且——”这么说着,少女的脸色变了,她沉下了脸,用着与年龄不符的表情冷笑着,“我可不打算就那么算了呢,伊莉雅的披萨,伊莉雅可是等了好久,现在肚子还饿着呢。”
……不、不好办了。
这个自称伊莉雅的少女,那样的压迫感,真让人心惊胆战呐……
“——我说,既然如此的话,不是应该回去找你说的金闪闪的家伙算账吗?”
“是啊,不管是谁,伊莉雅都不打算放过的喔。”
————总之,就是打算一网打尽吧。
哎呀哎呀,难办了,完全不想和那边那个已经阵亡的“尸体”一样的下场啊。
“呜…………”
艰难痛苦的呻吟,蓝发的男人顽强的在成为一次流星之后,竟然已经恢复了意识——原本还以为还得再昏一段时间的,真是该说顽强好还是身体坚硬好呢……
“谁、谁——哪个家伙撞得老子啊啊啊!!!”
啊,生龙活虎的跳起来了,这家伙。
而且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疯狂状态一样的四处用眼睛搜寻着“凶手”,立刻的,这家伙锁定了目标。
“……哈啊?”似乎是看到了敌人的体型而稍微吃了一惊,紧接着又为那个女孩而吃了一惊,“我说,你这种小女孩到底是——”
“把人家的披萨还来——”
“唔……抱歉啊,已经吃完了。”
远坂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那样说不是更糟糕吗!
“不过,先不管这个,怎么想都是写错了地址的家伙不好吧,为什么你会先来这里找我们这些只是被牵连的人麻烦呢?”
远坂抱着手臂,用着毫不留情的语调说道。
没错,说得好!不分青红皂白这种事,即使是那种小孩子也——小孩子——啊,那就不要那么严厉了嘛,远坂。
“卫·宫·同·学,这可事关我们的小命啊……你认为你被那种大个子撞一下能活得下来吗?”
远坂小声的说。的确,那是不得不考虑的事。
“…………显然……不太可能……”
和那种身体构造和常人不同的蓝发的男人不同,卫宫士郎只是个正常的高中生而已。
“——伊莉雅可是已经找过那家伙的麻烦了!就是从那个金闪闪的家伙那里,才找到了你们的住址!”
“可是,你并没有赢了那家伙吧。”
阿茶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到了门边,他的话让女孩子吃了一惊的样子——显然是好像被他说中了。
“呜…………没、没错,那个金闪闪的家伙,真是讨厌——”
女孩子的眼睛像是闪着泪光一样的,脸上充满了让人不忍心的委屈表情。
“——哎呀哎呀,让小小姐哭泣的家伙真是不可原谅。”
……等等,你的立场怎么立刻就变了喂。
“那么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找那家伙算账,连带着刚才的‘工伤’也必须找他报销一下。”
蓝发的家伙揉着自己的肩膀和前额。似乎是刚才一下子撞到了地上的关系吧。
“啊啊,忘记说了,可以叫我库丘林,你们呢?”
*************
由刚刚得知名字的库丘林带路,那家伙推着有些变形的自行车——似乎是刚才在被叫做巴萨卡的巨汉冲过来的时候撞坏的,破坏力真是惊人——走在最前面。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到达了被称作月光沙滩的海岸。
白色的浪花拍击着海岸,海浪的声音,也让人的心不可思议的平静了下来。
“说起来,你这家伙是外国人吧?”
远坂不客气对库丘林说。
库丘林对于远坂的语气没有在意,不对,与其说没有在意,不如说是完全忽略?
“啊啊,差不多算是吧,实际上在这个岛上,像我这样的外国人可不算少见呐,大小姐。”
库丘林耸了耸肩,“你们队伍里不就有一个吗?”
他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言跟在后头的阿茶。
这句话让士郎看到了阿茶头上似乎冒出了一条青筋。
“真是失礼啊,虽然是这样的长相和肤色,但是我的确是日本人。”
“啊哈哈,生气了吗?真是容易生气啊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阿茶。”
“——生气还不至于,因为没必要和笨蛋生气,降低自己的品味这种事,我不太擅长。”
“你、你这家伙!想打架吗!!”
……啊、哈哈。
真是立刻就熟络起来了的感觉。
库丘林让人感觉是个很爽朗的好人,当然,似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热爱打架——这家伙因为阿茶那家伙的毒舌而差点要和阿茶打起来很多次了。
“喔,到了。”
库丘林忽然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家小餐馆,不过即便看起来很小,装饰也很华丽——有一种店主非常有钱的感觉。
“——有钱的味道……”
旁边的远坂小声的嘟囔着。
跟着库丘林进入店里,一下子就看到柜台那边的某个家伙翘着脚喝着酒,仔细看一下,似乎连脚下都是酒瓶。
“哟,回来了吗,还带了一群杂种回来了。”
杂、杂、杂种?!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我说,你别把店里的酒都喝光了,这几天可没办法进货。”
库丘林看起来挺无奈的样子,“真是的,我为什么要为你这种家伙工作啊。另外,也该对写错了地址的事负责吧,吉尔。”
“本王的真名是‘吉尔伽美什’——你岂可直呼王的名讳,杂种狗。”
“…………”
库丘林把脸沉下来了。
不过立刻叹了口气。
“唉,是、是,明白了,伟大的英雄王。”
“——这家伙是厨二病吧。”远坂小声的说。
“而且是没救的厨二病。”阿茶点点头。
“嗯哼哼,厨二病快把伊莉雅的披萨一百倍的还来。”
“大概……真的是厨二病。”士郎叹着气——老实说,有这种老板的库丘林真辛苦。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好吧?虽然那个金发的先生看起来的确是厨二病,不过我们也好歹在他的餐馆里……”
等等,樱,你的发言似乎有点破坏形象啊喂。
“喂,金闪闪,把伊莉雅的披萨一百倍的还来。”伊莉雅一巴掌拍向了柜台,力气大得有些不可思议,玻璃酒杯装着红酒往天上飞去,“连地址都会写错的大笨蛋——!!”
“——大、大笨蛋?!”
哎呀,这语气,好像是被打击了一样啊,那个金闪闪的家伙。
虽然是小孩子,但是还真会骂人啊伊莉雅。
接着,似乎是深受打击的金头发的厨二病店主从椅子上站起来,被踢开的酒瓶从脚下滚到了门边。
同时他仰起下巴,抱起手臂,以居高临下的国王一样的傲慢态度俯视着,“哼,愚民们,跪下感激王的恩惠吧,今天本王的心情恰好不错。”
士郎第一次觉得自己与阿茶那个家伙有了共同的判断——这家伙是个没有药救的厨二病——
而且——
“王不会有错,只不过是个人偶而已,竟敢挑战王的威严,有意思。”
……完、完全无法沟通。
脑、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啊。
叹了口气,士郎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次元的距离”。
“人偶是什么东西啊!伊莉雅才不是人偶!”
伊莉雅跺了一下脚,两颊显然已经被怒气吹得鼓起来了。
唔,不过老实说,银发红眼的伊莉雅,看起来就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可爱,所以说“人偶”也不是没有根据……
所以,这就是“被设定”吧?
默默捏一把汗,希望自己不要被设定什么稀奇古怪的角色才好。
“伊莉雅的家是时沙街7号,不是1号啦!7和1的读音差很多吧,你这个醉鬼厨二病!”
伊莉雅爬上了柜台,指了指一本打开的本子上记上的数据,上头却写着,时沙街1号——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
——完·全·记·错·了,这个家伙。
“——哼,无趣的魔女的阴谋,可怜的小诡计。”
厨二病店主笑了起来,紧接着露出了极为怜悯的表情。
……这家伙又在说什么啊。
大脑在另一个次元的家伙真让人受不了……
“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就在今夜,这是王的器量。跪拜着来感激我吧,杂种们!”
这家伙一只脚踩上了前台,用着“这是恩赐”的表情说道。
真是让人不舒服啊这家伙。
“啊啊,真大方啊,吉尔伽美什,不愧是最古之王啊。”阿茶这家伙出乎预料的耸耸肩——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完全不生气啊这家伙,那个金闪闪可是用着那种令人生气的态度说这种话,也太没骨气了吧。
“这个笨蛋既然打算免费包下晚餐,不答应的人简直就是笨蛋中的笨蛋。”
阿茶挑着眉毛这么回答。
————
………………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喂。
*******
“真是的,又随便说了让人为难的话啊,我为什么要为这种家伙打工啊。”
库丘林一边搬出烧烤架一边叹着气。
看起来真是辛苦……不对,不只是看起来了,简直是想像一下这家伙在这里打工的经历就觉得可怜了。
“哎呀哎呀,一边抱怨一边搬着烧烤架,有这个时间大可以去写辞呈。所以,你是个M吧。”
阿茶靠着门沿抱着手臂,用着一贯的嘲讽人的表情和挖苦的语调说着。
“——哼,这是无可奈何的责任感啊,你这家伙,闲着没事也好歹来帮个忙吧。”
库丘林来来回回的搬出了二个烧烤架,转过身去取最后一个。
“只会站着说风凉话的家伙。”
嘀咕着,只不过似乎声音有点大,阿茶那家伙扬起眉毛,笑着撇嘴,“真抱歉,我是个只会说风凉话的家伙,所以叫我帮忙真是不切实际的期盼呢。”
……哎呀哎呀,自掘坟墓了。
“说起来,那边的小鬼,不是一副很喜欢助人为乐的样子吗?”
……诶?!
士郎把目光重新转向了阿茶,与对方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立刻明白了“那边的小鬼”指的是谁。
真、真让人火大啊这家伙。
“谁是小鬼啊,你这家伙。”
“难道你并不是以助人为乐趣的吗,小子?正义的伙伴?”
那家伙扬着眉毛,用着戏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什么啊这家伙!?!
要把人的肺气炸吗混蛋?!
等等,不对,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那件事——
卫宫士郎的理想是成为正义的伙伴的这件事——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存在但却从不提起的必须要做到的理想,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知道?!
“喂,你为什么——”
“库丘林先生,食材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
樱突然闯入的声音,把士郎打算问的话打断了。
她端着银色的大盘子出现,上面全部是已经用竹签串好的未熟的食物。
这是当然,因为晚上的重头戏可是烧烤来的。
“啊哈哈,真是辛苦了,樱。”接过大盘子,似乎因为看到了食物而笑得十分灿烂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家伙脑后的蓝色发束,像是尾巴那样来回甩起来了——
“没那回事……实际上,还要多亏了远坂前辈的帮忙……”
不知道为什么,樱的表情似乎在提到远坂的时候有点不自然——难道是两个人去沙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是,完全没听那两个人说过。
“既然是少女的秘密,那么怎么思考也不会得到答案的,卫宫士郎。”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秘密啊。”
“不用想就知道吧,那两个人什么也不说,一定是不约而同的守了密,也就是说,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秘密。”
阿茶哼得轻笑了一声,唔,当然,和看不起人的调子是一致的。
“真没用啊,卫宫士郎,早说过了吧,既然是笨蛋的话就好好的再多思考一下。”
这家伙说着,转身进了店里。
似乎是要去厨房帮忙的样子——
神神秘秘的家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简直和言峰那个家伙一样的可疑。
********
“来干杯!”
库丘林举起了酒杯,当然,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啤酒。
“不要教唆未成年饮酒。”
阿茶提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杯子的同时,把其他的酒瓶全部换成了软饮料。
——当然,不得不说那家伙是正确的。
“真是的,伊莉雅想试试看嘛,而且,伊莉雅已经成年了呢!”
伊莉雅牢牢的抱住了刚才利用地域优势(她所在的位置要离阿茶的位置远了很多)从阿茶的攻势中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唯一啤酒。
“……完全无法令人信服啊,伊莉雅。”
怎么看都是小女孩嘛。
“哼,士郎是大笨蛋!”
伊莉雅撅起了嘴巴,把头猛得转向了一边。
站在她身后被叫做巴萨卡的巨汉已经一言不发的一瓶接一瓶灌起了酒了——酒瓶拿在他手里简直和酒杯一样小——
“——给这个。”
樱把一串烤好的香菇放进了伊莉雅的手里。
少女立刻把撅起的嘴复原了。
唔,怎么说,真是完全熟络起来了呢,有点不可思议,就好像大家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样的熟稔。
“光烤肉也很无聊啊。”
远坂一边嚼着嘴巴里的烤肉,一边说着,真是完全没说服力,你这家伙不是吃的很开心吗我说!
“来玩神经衰弱吧!”
“……神经衰弱是什么?”
“……不是吧?!士郎你不知道吗!”
等、等等啊远坂,忽然叫起“士郎”来真有点让人吓一跳,不过更奇怪的是,仅仅也只是吓一跳而已,并没有觉得特别怪异或者说不习惯。
当然,这种小问题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也许是因为远坂这家伙叫的太自然了吧。
“嗯,完全不知道,是怎样的游戏规则呢?”
“是扑克游戏吧。”阿茶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话,与他一起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是库丘林和吉尔伽美什——因为完全不知道他的本名的关系也就只能这么叫了——不过按那家伙的厨二病程度,或许身份证上也老实的写着吉尔伽美什呢。
“阿茶你知道吗?”
“——不,仅从名字判断而已。”
……姆,从名字判断这种事竟然还真的办的到吗。
呵呵,远坂笑起来,“那我就来解答吧,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先洗好扑克牌,然后由最上方抽取七张,翻开放在桌面上,接着开始抽牌,由第一个人起,从上翻一张牌,如果与桌面上是同样的数字,就能成为一对,就可以接着翻下一张,如果没有抽到,那么这张牌就滞留在桌上,下一个人抽第二张牌。消灭最多对牌的人获胜。”
“————这听起来是对对碰吧!”伊莉雅叫起来。
“是神经衰弱吧。”远坂眯起眼睛。
……唔,在她们打起来之前——
“不管是神经衰弱还是对对碰,先来玩看看吧?”
“哼,既然士郎都这么说了,那么就来玩对对碰吧。”
“是神经衰弱!”
……喂喂,这样完全没完没了啊。
不过,最终还是开始玩起了不知道该叫神经衰弱还是对对碰的扑克游戏。
由一边哈哈哈笑着说“胜利本来就是属于王的东西”的吉尔伽美什洗牌,接着阿茶抽了七张牌摆在桌面上,猜拳决定了次序是士郎、远坂、吉尔伽美什、伊莉雅、樱、阿茶、库丘林。
巴萨卡似乎不打算参加游戏。
“好,那么我先来抽第一张——”
先翻开上面的牌,梅花8——啊啊,有了。
接着翻下一张牌,方块6——唔唔,还有呢。
再来下一张,黑桃K——有了。
那么接下来按照规则,还是士郎继续——黑桃10——有了。
红桃A……有……
梅花J…………有……
方块2……有……
等、等等——
这种情况,真是让人害怕了起来。
连续七张牌,都和桌面上的牌对上了,接着翻下面的,下下面一张,还是成对的——
士郎觉得自己的手又湿又冷。
假如说之前是侥幸让人高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是让人手心发冷的噩梦——
因为那是——似乎是——现实中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但却出现了——
两幅扑克,包括大小王在内,一共是108张,全部都在士郎的翻牌中一一的对上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从远坂的脸上看到了能够想象的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也是那样的不能相信吧——
不,何止,连方才还在笑着说“真是不得了的运气”的库丘林也沉默了——整个餐馆前面,都漫溢着诡异的寂静。
“……真是、不得了啊,你小子……”
“你是想说可怕吧,哼呵。”阿茶挑高了眉头。
的确是,很可怕啊……
这样的事如果说是巧合的话——但是,事实就这样摆在了眼前——由吉尔伽美什洗的牌,阿茶抽的七张牌——没有谁能得出谁在作弊的可能,因为没有理由让卫宫士郎完全赢得这个游戏的理由。
所以,可怕得让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本来还很热烈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
金闪闪那家伙难得没有进行标准的厨二病发言,不过这样子看起来更加反常——不,也许抱着一只手,晃着红酒杯的装深沉样也是这家伙厨二病的表现之一。
“那个啊,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奇迹了吧,哈哈哈哈。”
远坂忽然说道,唔,怎么看都是想要活跃气氛的样子——
“嗯、嗯啊,前辈引发了奇迹呢,真厉害……”
樱笑着附和了——老实说,远坂起的话头挺糟糕的,不用勉强去接话啦樱。
这样想着,士郎立刻接收到了远坂严厉的视线,显然是在说着“谁弄糟的气氛谁负责收拾”一样。
啊哈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还是得说点什么。
“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奇迹吧……”
“才没那回事呢。”远坂忽然截住了话头,像是生气起来了一样叉着腰——完全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触到了她的神经了,刚才可一点也没现在的激动样子呐,“奇迹的定义是什么,卫宫同学请立刻说明一下。”
完全是严厉的语调,莫名认真起来的远坂老实说有点可怕。
“就、就是概率小到普通情况也不能发生但却发生了的事件吧?”
因此,士郎毫无犹豫无法抗辩的迅速的回答了。
远坂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那么明白了吧?卫宫士郎刚才所引发的事件,虽然是没什么用的事件,不过也符合了奇迹的定义,那么就是奇迹了吧。”
“……唔。”不过,为什么远坂会忽然这样激动起来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远坂你也不用忽然严厉起来吧……”
“……啊、啊啊,对不起,稍微想到了一点事情。”
远坂微微侧过身,抱起了手臂的样子,是一种心理防御的姿态吧。
“说到这个,士郎听说过猫箱吗?”
“诶?”
“没听说过吗?”
“不、这倒不是……只是,这个不是日本Galgame最爱引用的空想实验之一吗?”
“……和那个没关系。”远坂危险的把眼睛眯起来了,“而且才不是什么galgame最爱用的空想实验呢,我说啊,你知道这个实验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稍微想想的话也知道大概,就是那个吧——把一只猫放进密闭且不透明的箱子里,然后把这个箱子与一个装有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毒气的容器的实验装置连接起来,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50%的几率发生衰变,如果这个原子核发生衰变,就会发射出一个粒子α,而这个粒子将会触发实验装置,使容器中的毒气泄露进箱子,杀死箱子中的猫。”
“嗯,很清楚嘛,就是这个。那么,我们想要知道箱子中的猫生死的状态,那么就需要戴着防毒面具打开箱子确认猫的生存状态了对吧?不过按照量子力学的观点来看,就会产生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远坂看起来很来劲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说到了关键部分的缘故,总之,现在大家都沉浸在“听她说完”的气氛里了。
“因为只有打开箱子才能确认,所以,猫在未受到观测者观测之前在密闭的箱子之中,处于生死叠加态。”
“嗯哼哼,真是荒谬呢,猫不是在观测者观察之前就应该处于已经死掉或者还活着的状态里了吗?”
伊莉雅忽然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态度稍微有点咄咄逼人。
远坂抱着手臂笑了起来,目光显然是面对孩子来说的过于锐利——奇怪的针锋相对起来了这两个家伙……
“注意哟,有个哥本哈根学派认为,没有测量之前,一个粒子的状态处于模糊不清,各种可能性的混合叠加状态。就是上面所说的一个原子,它是否衰变是完全概率性的,只要没有观察,那么这个原子就永远处于衰变或者不衰变的状态。那么只要不去观察,在不透明的箱子中的原子核就永远处于衰变或者不衰变的叠加态——而实验装置是通过它衰变发射出的粒子α来打开毒气罐的,那么,可以告诉我不去观察的时候,猫是死是活吗?”
远坂,抛出了一个连环的问题——
唔,这也就是薛定谔抛出的如同噩梦的猫箱的空想实验,因为猫的生死和粒子是否放出联系在了一起的关系,本来只是量子力学的微观不确定性变成了宏观上的不确定。
总之,是个非常狡猾且险恶的实验。
伊莉雅显然也无法回答——因为回答的话就立刻等于输了吧。
但是,说了这么多,仍旧不明白远坂到底想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好吧,怎么说好呢。”
远坂似乎在为对面的某个人的愚钝而叹了口气。
“那种奇迹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吧?那么已经发生过的奇迹呢?那么就是一定会发生了对吧?”
——“这么想似乎也有点……不过既然是过去的话——”
“总之,士郎刚才引发的扑克牌事件就有那种感觉呢,像是猫箱一样。作为观测者的士郎,决定了猫的生死——决定了牌的花色——决定了未来。”
……
等等,这么说起来更有点可怕了啊远坂。
“为什么是、决定了未来啊,等等——我可没……”
“在扑克未翻开之前是不确定的状态,那么作为观测者的士郎决定了这个未来,就是这样。这样想的话果然就有趣多了呢,嘛,不过不用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么想很有趣而已。”
远坂哈哈哈哈的笑起来了,可是真的一点也没觉得有趣啊……
“好吧,换个说法吧?人的意志决定了未来,这句话怎么样?”
“诶?”
“人坚定的意志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一点没有异议了吧?”
这样说倒是稍微可以接受了。
“不一定啊,这么想着的凛,稍微有些天真了。”
阿茶那家伙一边烤着细薄的肉片,一边插了话,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烤着肉的家伙,可完全不像在听的样子。
“哼,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老实说,不会是宿命论吧,阿茶?”
“呼,没那回事,宿命论对我来说也太无聊了,不过仅有自己的努力还是不够的——必须要有额外的手来推动那个齿轮偏离既定的轨道才行,我是这么认为的。”
“——”
远坂像是在考虑似的发出了一连串的模糊音。
“那么,就好像身在迷雾之中不知全貌的意思,对吧?”
对于这个回答,阿茶没有回应。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气氛也总算重新热络起来,疯了一个晚上,在结束的时候帮着库丘林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到了合宿营地。
——唔,稍微有点过意不去的是,似乎因为忘了一直在房间里睡觉的慎二,那家伙似乎饿了一个晚上,正气急败坏的发脾气。
幸好因为库丘林的热情而带走了一些外食,原本是打算当做夜宵的——
啊啊,算了,总之。
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